乔谦的生活其实挺平淡的。周一到周五,准时上学放学,周末抓紧时间玩,睡懒觉。乔谦挺习惯的,他没有觉得这样的生活有哪里不好。平凡的生活偶尔会有意想不到的小插曲,例如今天班会课上的走马上任,例如放学后和林馨涵共度的一整个下午。
在逛街这件事上,女生往往有用不完的精力。乔谦陪着林馨涵逛遍了学校周围所有跟吃的有关的小店,直到夕阳西下,林馨涵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和乔谦告别。
今天回家的时间比平常晚了许多。面对老母亲的质问,乔谦诚实回答是跟朋友一起在学校附近多玩了会儿。
晚饭很快就做好了,乔谦下午和林馨涵一起,像是奶茶、钵仔糕、薯条、炸鸡这类乱七八糟的东西吃了不少,实在腾不出多余的胃口。但在老母亲严厉的眼神威慑下,乔谦不情不愿地坐到饭桌前,硬撑着吃下一碗米饭才被允许离开。
在吃饭途中,乔谦已经感受到了手机的震动。好不容易恢复自由身,乔谦赶紧掏出手机看是谁发来的消息。
摆摆:【乔谦,我又回家了】得意.JPG。
飞屋环游记:【提前祝你周末愉快,咋样,对于接下来两天有没有什么安排】
和往常一样,在这个时间发消息来的是赵雅瑜。虽然主动发消息来的是她,但少女此刻的心情却有些忐忑。月考成绩已经在本周公布了,少女发挥稳定,进了年级前一百。就算是对分数格外上心的少女的父母知道了少女的成绩,他们也不会认为少女考差了。毕竟是市里最好的中学,汇集了全市最优秀的同级生,少女能从中崭露头角,说明这段时间的学习她已经尽力。
但作为当事人的赵雅瑜不这么觉得。她是一个很独立,很要强的人,在她对未来的设想里,即使与乔谦走到了一起,双方也必须保持对等的地位,她不允许自己成为乔谦的累赘。
少女显然受到了刺激,一次月考说明不了全部问题,但少女在心里敲响了警钟。逃避解决不了问题,赵雅瑜从来不是一个懦弱的人,在摩天轮上,如果不是被打断,她或许已经向乔谦摊牌。表白大事尚且如此,小小的一次月考更不值得被刻意隐瞒。
摆摆:【别的安排没有,乔谦,我跟你讲,我们月考成绩出来了】
飞屋环游记:【哦?这么快的呀,发挥的怎么样?】
摆摆:【考完后的感觉没有错,正常水平,勉强挤进了年级前一百】
飞屋环游记:【很不错了呀,恭喜,下次考试争取再接再厉,看样子你能过一个轻松的周末了】
乔谦说这话不是客套,他的确认为这样的成绩已经称得上优秀。。在六班,算上自己和林馨涵,挤进年级前一百的总共才三人。
摆摆:【这不是没你考得好吗】郁闷.JPG
飞屋环游记:【咱俩用的试卷都不一样,有啥好比的。再说,我这次是运气好,运气好,下次指不定就被打回原形了】
摆摆:【乔谦你一定是在安慰我,你之前还说自己‘大器晚成’,咋现在就成运气好了?】
乔谦头疼地看着屏幕,只顾着照顾小女生的情绪,反倒是把自己绕进去了。
飞屋环游记:【我更愿意说我是在乎你。咱俩已经这么熟了,犯不着为了考试分个高下。老实说,我现在对自己的成绩还没个底,我也怕下次考试变成坐跳楼机】
犯规,太犯规了。少女脸色羞红,用枕头死死捂住脑袋还不够,整个人在床上扭来扭去,颇有人类退化的既视感。没办法,初中时一直以为乔谦是块木头,但到了高中以后,他不知怎的突然开了窍,现在甚至好意思说出“在乎你”这种话,太刺激了。
少女好半天才缓过来,删删减减,扭捏着发道:
【我知道了】
但事情接下来的发展却超出了少女的意料,好长时间没有得到少女的回复,乔谦回想起了不好的记忆。乔谦害怕了,人越是在乎越容易多想,这一点上乔谦也免不了俗。于是,认为光靠发送消息解决不了问题的乔谦选择了另一种交流方式,打电话。
赵雅瑜慌慌张张按下接听键。
“喂,摆摆,现在方便接电话吗?”
乔谦温柔的嗓音从手机里响起。问题不是个好问题,但作用是试探少女的态度,如果少女不愿意接而不得不接,这就是给少女的台阶。
赵雅瑜的声音有些紧张:
“喂,乔谦,我现在在房间,你说吧。”
“这好像是我们第一次打电话吧,平常都是通过QQ联系。”乔谦似乎忘记了来的目的。
“嗯。”
“我现在觉得,偶尔换种交流方式挺好的,光靠虚拟的网络,你说,咱俩的关系会不会就这样被锁死在‘网友’的上限里?”
乔谦心情复杂,并非空穴来风,这是在另一条时间线乔谦的切身经历。
少女从一开始就慌了神,突然被乔谦问及有关未来的沉重问题,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了。
“乔谦......”
“能先听我发发牢骚吗?”乔谦打断了赵雅瑜。
“嗯。”少女还是组织不起语言。
“在刚知道你要到别的市读书的时候,我很担心。我保证,我从来没有因为这件事怪过你。但我在担心,我害怕这只是一个开始。”
乔谦接着说:“最后,我们成为了多年不见的老朋友,碰巧遇见的时候会惊喜地叫出对方的姓名,询问着对方近来可好,然后一起怀念过去的时光。”
少女从乔谦的话中听出了一种莫名的悲伤情绪。
“乔谦,我们不会的。”乔谦描绘了故友重逢的场景,少女毫无征兆地感到心烦意乱。她不能接受这样的结局,重逢意味着久别,怀念代表着回不去。关系足够亲密的人,为什么会这样呢?
“但我怕,我害怕这样的未来成立。摆摆,相信我好吗?无论发生什么事,不要离开我,更不要放弃我,请陪我一直走下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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